第42章 情何以堪

只见情急的袁媛欠过身子一把攥住林宇的手，语不成声道：“这，这怎么，怎么可能？林宇，我不久前才，才见过他的呀！”

林宇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道：“你听我说，干我们这个工作的，后一秒会发生些什么，就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料。”当他意识到自己失言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副落魄失魂之态的袁媛松开他的手颓然往后一靠，突然又想起什么问他：“你是说关晖他也是干缉毒的？我早该想到了。可，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林宇条件反射般问。

“我，我……，林宇，上次我没跟你说实话，就在那个雨夜，我和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没想到就那仅有的一次，我，我……”袁媛仿佛失去了勇气般没敢往下说。

“你，你……怀了他的孩子？”林宇的条件反射似乎得到了某种印证。

在得到袁媛点头承认的刹那，林宇失神惊呼一声“——天哪！”为袁媛也为自己甚或包括关晖在内。

一时间，两个人均保持了一段短暂且尴尬的沉默。

最终仍是林宇打破了沉寂迟疑地问袁媛：“你……打算怎么办？”这是一个既现实又残酷且亟待解决的问题。

袁媛痛苦且酸楚地嗫嚅道：“我能怎么办？又能想怎么办？若关晖当真遭遇了某种不测，这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亦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想生下来，可未婚怀孕甚或未婚生子，在我们那个教育性质的环境里，于公于私那将是多么地骇人听闻啊，无关体面与羞耻。”

这么说，她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了，作为关晖的大学同学和最好的朋友甚至“情敌，”林宇陷入一种无语的情态中。

当他尚在思绪神游之际，袁媛几乎坍塌在靠背椅上的身体再次向他欠了过来，眼神里满怀着某种期冀突然问：“你，我……想问你一个事，你……可以当这个孩子的父亲吗？”

彷如五雷轰顶般，林宇愣了，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袁媛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让自己这个曾经爱过她的男人去给她和另一个男人未出生的孩子当接盘侠，她是不是急得脑子坏掉了出现了某种精神障碍呀，考虑过自己情何以堪吗？

见他愣怔着不语，袁媛接着又问：“宇，你还爱我吗？”

宇，是两个人“热恋期”袁媛对林宇的昵称，好多年没听过了的林宇不由得心中一颤，但又属实给不了她一个答复。要说爱，眼前这个女人或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要说不爱，他却不能对她说出口，且会强烈刺激到此时情绪陷于低谷状态中的她，委实于心不忍。

于是，他只能委婉地对她说：“袁媛，你我失联多年，再怎样的爱，也会被时空和时间一点点磨灭，且作为一个工作强度较大的男人，是特别需要爱的。嗨，跟你实说了吧，现在我有了一个女友，交往了将近两年，至少她是很爱我的。”他之所以用“至少她是很爱我的”来形容他和许忻的关系，是顾及到袁媛此刻的需求和颓靡的精神状态。

眼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疯狂爱过的女人眼里的希冀之光渐渐黯然下去，林宇索性狠狠心彻底断了她的妄想：“袁媛，请原谅，你的这两个问题我均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瞬时面无血色的袁媛蓦然一声苦笑：“宇，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可为了我和关晖的孩子，我什么都肯做也能做的，又何须在乎这一点点面子。其实，我也想象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我实在是又忍不住腆着脸非要碰个头破血流。好了，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你可以走了。”

她这么说，并非无情亦非无义，而是无颜。而此刻的林宇欲急着去某个人那里求取有关关晖的某个信息，对她做了个电话联络的手势，默然离去，下楼来到车库上了车后，一个电话拨出去。

“明炜，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明炜一声惊呼：“找我？搞没搞错？我就在所里，过来吧。”

“二十分钟内到，你等着我。”林宇回了一句废话，可见他要见明炜的心情多么地迫切。

之所以明炜会对林宇突然要见自己感到惊讶，实在是两个人除工作之外并无什么交集，且两人刚在医院见过面。

约十五分钟后，明炜走出办公楼，来到楼前的树林边上徘徊着等候林宇的“大驾光临。”此举并非是他多么地尊重他，主要是楼内因腾空了一层，办公地显得拥挤了些，没一个合适的谈话地。

远远的，林宇的那辆车速度极快地驶了过来，且一个急刹停在了明炜的身边。

“你这是跟我玩跟踪追击呢，啥事这么心急火燎的？”明炜调侃着推门下车的林宇。

林宇苦涩地笑了个，拍了下他的肩膀往林子里走着说：“我先跟你讲个故事吧。某年，某体育学院的两个男生在一次大学联谊活动中认识了一个女孩，并都爱上了她。而这个女生呢，似乎对这两个男生都有好感，同时与他们保持着恋爱关系，今天和这个约会，明天和那个约会，也似乎都付出了真情。实则她是难以在这两个男生中做出选择，这样的关系一直维系到这两个男生毕业参加工作。某一天，这个女孩毫无征兆突然拉黑了他俩，失联长达数年。可就在上个月，女生突然联络了其中一个男生，问他能否联络上另一个男生。可巧的是，数年前这个男生与那个男生也失去了联络……”

“够乱的啊。”明炜插了句嘴。

“这还不算乱呢，还有更狗血的。女生跟男生说，她两个多月前的一个雨夜与那个男生在街头偶遇了，且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俩人分别时，女生问男生他的电话变没变，男生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就此别过。但之后女生打男生的电话，居然是停机状态，于是她委托这个男生设法联络上那个男生。可这个男生多方打听，硬是联络不上那个男生。”

“男人嘛，大多是这种货色。”明炜又插了句嘴。